他在院里洗了把手,又在衣服上擦干净,才小心地喝了口水,把碗递给我,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两个煤灰印子。他垂着头,没说话,只是接过钱的时候执意少要了五分。...
医生并不怎么信我们是兄妹,他狐疑地看着我们俩:「真是兄妹?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啊!」
我接了话:「是夫妻,领过证了。」
医生猜对了,再打量我们乐了:「那挺好,小夫妻一个房间换药刚好不用太害羞。」
大约是我挡在陆厦身上的缘故,我是骨折,陆厦只是骨裂。
陆厦睡了两周就能下床了,他每天巴巴地给我削水果,端饭,扶着我上厕所。
那段时间真的很搞笑,俩瘸子一瘸一拐地互相扶着去厕所。
陆厦一看到我的腿,眼眶就红,声音也哑哑的,带着生气:「时欢,当时为什么要扑过来?明明喊一声就好。」
我不想解释,毕竟我上辈子是看着他死的,我下意识避开话题,伸手挑起他的下巴:「啧!瞧瞧陆小哥哥要哭鼻子了。」
第一次见陆厦的时候,我就喊了陆哥哥。
我十二岁那会儿,陆厦来帮我家送煤。
当时大人不在家,我给陆厦开的门,十三四岁的陆厦穿着短半截的裤子,浑身又瘦又脏。
他努力从驴车上抱下来一筐四五十斤的煤,慢慢送进我们家的厨房。
我给他倒了碗水:「陆哥哥,喝水。」
他在院里洗了把手,又在衣服上擦干净,才小心地喝了口水,把碗递给我,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两个煤灰印子。
他垂着头,没说话,只是接过钱的时候执意少要了五分。
那时候他给人送煤,跑一天只能赚两毛。
可那五分他执意不要,陆厦这个人很奇怪,他缺钱,缺到了极致。
恰恰是因为他缺钱,他才知道钱好,才总要给我钱。
他就是觉得,因为是好的东西,所以要给我。
如有内容侵犯您的合法权益,请及时与我们联系,我们将第一时间安排处理。
Copyright © 2019-2021 xs.2itcn.com.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