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候多时的私人医生围上来为我解毒。
神志恢复清明后,我一把抢过时如意手中的手机,对准她的脸。
时如意脸色突变:
“陆安柔!你要干什么……”
身旁的保镖动作干脆利落,一脚将她踹翻在地:
“住嘴!陆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?”
“阿意!”
萧堰堂目眦欲裂,猩红的眼睛望向我:
“别迁怒她,有什么事你冲我来!”
阿意。
我冷笑,内心早已痛到麻木。
叫得多亲切啊。
我蹲下身,直视着萧堰堂的眼睛:
“放心,没忘了你。”
“但既然你上赶着找抽,那我成全。”
我拍拍手。
两个保镖将萧堰堂反剪着摁在地上,左右开弓。
没一会儿,萧堰堂的脸就肿得老高。
可他像感知不到痛觉般,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,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——
我明白他在想什么。
从前的陆安柔,从来不会这样对他说话。
面对他,我的语气向来温和包容,满是爱意。
即使被他的背叛扎得满身血洞,我也未曾说过重话。
萧堰堂大概以为我爱他入骨,或者天生性格软弱。
可惜他不了解他的白月光,也不了解我。
我的示弱,不过是为了麻痹他罢了。
我和他一样,为了达成目标,不择手段。
嘴巴上吃点亏,又算得了什么呢?
我又想起许多年前,我下定决心陪萧堰堂打江山时,老爹那张暴怒的脸:
“你再一意孤行和萧家那个小子纠缠不清,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!”
可那时的我年轻气盛,不相信老爹识人的阅历和经验,也没读懂他眼底的心疼和担忧。
“柔儿,听爹的,你吃不了那个苦。”
“那好爹爹,赞助我点?”
我撒着娇说尽软话,转头就坑了我爹两千万跑路。
后来,时如意背刺,萧堰堂生死不明。
我在病房外枯坐一整夜,熬红了眼,屏幕光亮了又灭。
终究没脸拨出那个号码。
直到我发现,自己这么多年的苦苦支撑,不过是个笑话。
为他人做嫁衣的事,我不干了。
“爹,我错了。(可怜。jpg)”
“求求求求,help一下您的乖乖宝贝女儿吧!”
嘶,脸有点疼。
算了,疼就疼点吧。
总不能和自己过不去。
我看着脸被摁在地上摩擦的萧堰堂,和昏倒过去还没醒的时如意,内心平衡了。
总比他们强。
萧堰堂好似意识到了什么,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:
“陆,你姓陆……”
他认出了特种队胸口别着的家徽。
“你是陆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小姐?!”
“陆安柔,这么些年,你一直在骗我?!”
萧堰堂眼神像淬了毒:
“几千万对陆家不过是洒洒水,你这么多年装辛苦装可怜,一定累坏了吧?!”
“把我当小丑耍,有意思吗?!”
我不可置信。
十年情谊,他竟然这么想我?!
还未开口,萧堰堂突然双膝跪地,“咣咣”向我磕头:
“陆家名门望族,就放过我们这些讨生活的小老百姓吧!”
“耍了我十年,陆大小姐还没玩够吗?”
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。
保镖小声提醒:
“陆总,舆论的方向……对我们不利。”
我翻看着弹幕,眉头越皱越紧:
【我和他们同一个大学,萧堰堂和时如意是公认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,就是那个陆大小姐横刀夺爱,萧堰堂不同意就让他的初创公司破产。】
【逼走了时如意后,萧堰堂为爱殉情,可惜被她硬生生救了回来捆在身边。】
【我靠,资本家能不能去死啊,玩弄别人感情很有意思吗?】
【不被爱的才是小三,陆大妈滚啊!】
我面色冰凉,冷冷睨向跪在地上的萧堰堂。
好一出颠倒黑白的大戏!
这熟悉的公关手段,还是当年我教他的。
如今用到我身上,大概也是我眼瞎爱错了人的报应。
“萧堰堂,是我小瞧你了。”
我语气冰冷:
“你当真要为了她,和我鱼死网破?”
尖细的手指直直戳向时如意的脸。
时如意不知何时醒了,瑟缩着后退。
萧堰堂心骤然一痛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怨毒:
“阿意家境不好,当年的事,我们各有难处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挑唆,我怎么会认不清自己的心,和阿意恨了这么多年,错过了这么多年?!”
好一个各有难处!
我仰天大笑,笑到满脸是泪。
最难的,难道不是我吗?!
死死咬住牙,我眼神再度冰冷:
“扶不起的蠢货。”
“今天我就让你看看,她的真面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