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关进了禁闭室。
接下来等着我的,是军事法庭的调查。
***导致友邦人士生命垂危,这个罪名够重,重到能把我这些年所有的荣誉勋章全部剥干净。
禁闭室里没有窗,只有一盏昏黄的灯。
我坐在硬板床上,想起上辈子死前那个雨夜,也是这样的黑暗,这样的冷。
只不过那次,是真的死了。
第三天,谢相宜来了,逆着光,我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能感觉到那股子冷漠。
“只要你承认是你疏忽,父亲会出面保你。”
她开口了。
“你会被记大过,降级,但至少能留在部队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补充道,“这是你最好的出路。”
我靠在墙上,看着她。
真好笑。
前世我就是这么被她一步步带进深渊的。
她永远用这种施舍的口吻,告诉我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而我那时候傻,真以为她是在为我着想。
“你做梦呢?”我开口,声音哑得厉害。
“明明这一切都是江亦搞的鬼。”
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。
“方子期,不要无理取闹,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。江亦哥不是那种人。”
又是这句话。
永远是江亦哥不是那种人。
在她心里,江亦永远是那个温文尔雅,风度翩翩的外交官。
而我,永远是那个偏执狭隘、满口谎言的小人。
哪怕上一世,我在海上向她发出求救信号。
她也只是说,“我相信江亦的判断,他说那只是海盗的骚扰信号。”
我当时流着血,等着她的回应。
结果等来的,是她陪江亦去看歌剧。
我收敛了笑容,缓缓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铁栏前。
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,现在看起来只觉得陌生。
“谢相宜,你很快就会来求我。”
“记住,是你来求我。”
她愣了一秒,然后笑了。
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看来七天禁闭对你来说还不够。”她转身离开,“你可以继续做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