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!心中微怒,沈寅安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——“朕已经下旨册封清妃为清贵妃,代你掌管凤印,处理六宫事务!”...
凤藻宫。
昔日清雅的宫殿透着一股不祥的灰败气息。
盛怀宁怔怔看着帐顶,眸底凝着化不开的哀伤。
门被推开。
沈寅安缓缓踱了进来。
方一踏入,他双拳缓缓在袖中握紧了。
盛怀宁容色憔悴地躺在床上,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。
整个内殿冷得有如冰窖。
沈寅安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指,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:“清妃已经醒了,她说当日之事与你无关……是朕误会你了,即日起便解除你的禁足。”
他堂堂九五之尊能做到这个地步,想来盛怀宁也要识大体。
可盛怀宁没有行礼,反而轻轻将一枝枯败的红梅放下。
“皇上,那株梅树死了。”
沈寅安坐到床边:“病中不宜多思。你若喜欢梅树,朕以后让人给你再种一些。”
盛怀宁沉默了一瞬,才艰涩问道:“可臣妾在树下发现了麝香。”
她缓缓抬眸:“皇上可知咱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亡的?”
十指蜷在一起,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只要沈寅安否认,她便信。
但沈寅安数次张口,终究沉默不语
盛怀宁的心瞬间沉入冰川:“皇上,难道您就如此厌恶那个孩子吗?”
沈寅安似是不忍,拉过她的手:“以后嫔妃生的孩子,都是你的孩子。”
盛怀宁怔怔地抽回:“那也是你的孩子,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,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?”
沈寅安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,不由得含怒起身:“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
“君王以社稷为重,朕以为你会理解,是朕高看你了!”
说罢,他直接拂袖而去。
屋外的风雪大作,吹进了盛怀宁眼底。
是她错了……
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,落得满目荒唐……
那日后,沈寅安再未来过。
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伤愈的乌兰绮。
盛怀宁听多了,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。
不久后,冬至。
宫妃按例接见家人的日子。
这天,是盛怀宁唯一期盼日子。
她早早地在凤藻宫门口等待,直到瞧见盛父进门的那一刻,眼眶便红了。
“父亲!”盛怀宁像小时候一样埋在父亲的怀里。
盛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:“宁宁瘦了。”
短短四个字,让盛怀宁眼眶微湿。
“来之前,为父听说了你在宫里的事情。”
盛父声音和蔼:“宁宁,现在的你是大沈皇后,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,知道了吗?”
“盛家一生忠心大沈皇帝,你的夫君,他的任何抉择都不会错。”
盛怀宁眼底含泪,怔怔望着父亲鬓白的发,忽然觉得自己不孝。
盛家长子战死沙场,她入宫为后,多数时候都是盛父撑起了一切,让她有了在后宫立足的资本……她不能再让父亲担心了!
将酸楚咽下,盛怀宁轻声答应着:“女儿知道了。”
盛父心疼她的懂事,粗糙的手抚着她:“宁宁,父亲为你骄傲。”
送走盛父后,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。
盛怀宁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,定定站了许久。
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。
盒子里,是一株残败的红梅,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……
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,也浑然不知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双黑色的皂靴缓步走入视线里。
沈寅安寒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:“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盛怀宁悄然止了动作,喉咙沙哑:“臣妾不敢。”
沈寅安极其厌恶这样的盛怀宁,因为以前爱他的那个盛怀宁总是温柔爱笑的。
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!
心中微怒,沈寅安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——
“朕已经下旨册封清妃为清贵妃,代你掌管凤印,处理六宫事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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