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中丝竹声如水潺潺。人们料想,长广王会因一个傻子求嫁而生气,料想他会顺着皇太孙的台阶下,没料到,竟是这句话。「我与阿蛮,早有婚约,只是未曾大肆张...
众人侧目,皇太孙不过顿了一瞬,从容地让侍女撤去碎了的杯盏,如同方才的失态并未发生。
他才站起来,却是转过身去,替我向长广王致歉:
「阿蛮顽劣,口出戏言。皇叔勿要责怪她。」
长广王的封地在燕州,并不常回洛阳,然而凶煞残忍之名远扬。
皇太孙以为我又是孩童心性发作,随手指了个人,怕我惹恼了长广王,才替我先道歉。
这些年来,他替我道过的歉,并不在少数。
虽说称长广王一句皇叔,但其实他与我们年龄相仿,不过略长几岁。
酒香浮动,漆器生光。
这位紫衣长广王抬起头来,却出人意料的秀丽,有着少年的天真感。
一笑即春花秋月失色。
长广王道:「不是戏言。」
宫宴中丝竹声如水潺潺。
人们料想,长广王会因一个傻子求嫁而生气,料想他会顺着皇太孙的台阶下,没料到,竟是这句话。
「我与阿蛮,早有婚约,只是未曾大肆张扬,不过双方父母互换信物。母妃在我幼时就和我提过。后来阿蛮父母离世前,也将阿蛮托付给我。」
长广王起身离席,跪在圣上面前。
他并非圣上直系血脉,行走间自有一番燕地气韵。他摊开手,一枚半月缺损的玉佩垂下,并不陌生。和我脖颈上日日相戴的玉佩合起来,正是一轮满月。
诸人已经明了。
「我此番来,就是为了迎娶阿蛮的。」
谁能料到,竟是这样的走向。
宴中女眷低声道:「燕地的风把他脑子吹坏了,上赶着娶傻子啊?」
又道:「这岂非正好,皇太孙不必再为那个傻子困扰了。」
窃窃私语中。
唯有皇太孙站在原地,静默许久、浑身冰冷。他突兀开口打断,道:「你与阿蛮素昧平生,岂能凭你一句空言,就要让郡主嫁你?此番婚事,莫非子虚乌有?」
长广王诧异回头,却轻轻一笑。
他朝我道:「阿蛮,过来。」
语气熟稔,分明旧识。
皇太孙蓦然抬眼看我,唯有错愕。他不知道我与长广王有旧,更不知晓,我与他有婚约。
我小心地提起裙摆,绕过案几,路过皇太孙时,看见他放在袖中的手在轻微颤抖。我低着头,避过他的眼神。最后在长广王的身旁一同在圣上面前跪伏拜下。
未曾侧首,未曾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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