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城外寻了处宅子。我不知道女人落胎什么样。这万一喝了药,腹痛什么的,忍不住喊出声,园内的同僚冲进屋看到了,这可怎么解释。...
我在城外寻了处宅子。
我不知道女人落胎什么样。
这万一喝了药,腹痛什么的,忍不住喊出声,园内的同僚冲进屋看到了,这可怎么解释。
饶是我在淮王府历练两年,已能有些城府了。
但在处理这件事情上,还是有些慌了神。
向孟泽先生告假时,孟泽先生还特地关照了我几句:
「自从陪左相出使番邦回来,就觉得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。
「是在番邦发生了什么事吗?
「可是和左相在外起了龃龉?」
孟泽先生这两年,全然将我当作了自家的小辈照拂。
我心中感激,但有些事,只能烂在肚子里。
我一个字都没说,只说离家久了,想回家看看。
见我不愿说,孟泽先生也不问了。
只是准假之前,还是问了问我对耕地巡查的看法。
这事复杂,我近日心乱,也没全然想明白,只说了一下简单的设想:
「户籍、赋税、征兵、进贡,都是从老百姓到皇城根。
「国有州府,府有镇县,县有乡里。
「四家为邻,识数者任邻长。
「五邻一保,识文者任保长。
「五保为里……能者任里长,层层设章,文书上报……」
孟泽先生点点头:「想法虽还略显稚嫩,但也有可取之处。」
我向孟泽先生敬了一揖。
孟泽先生叹了口气:「平日里山水不露,左相不来,那议事厅里就像没你这个人一般。
「子承,尽管你和你爹爹的路,早些年就都被你爷爷定下了。但人生一世,还是得争啊。」
我有些迷茫。
每每同样的话,由孟泽先生说出来,就总觉得,是说给我这副女儿身听的,而非是说给吕子承。
孟泽先生挥了挥手,让我退下。
我也不再犹豫,这些话都可以后面慢慢品。
肚里这个可是一日都拖不得了。
我给我爹去了封信,把该圆的谎圆了一遍。
说淮王暗中派我行事,只跟府内人说我回家探亲。
我反复叮嘱他,无论谁人问起,都说我在家,别让家里人说漏了。
还让他差人将侍剑给我送来,助我一臂之力。
我还是怕死,不敢一个人埋头在屋里喝药。
如果这世上一定要选一个人知道此事,那我选侍剑。
这丫头从小背着我看了不少话本子。
我相信,这些活像话本子的狗血事情,侍剑接受起来要更快些。
信送了出去,万事俱备,只等侍剑来寻我了。
隔天,侍剑没到,丞相府特制的印花贴又来了。
是李钰的侍卫亲自送到园子里的。
大有去也得去,不去也要把我绑去的意思。
我叹了口气,跟他一起出了淮王府。
没去丞相府,倒是去了往日常去的茶楼。
上了二楼,一进门就看到李钰和卫祁一人一边摊在榻上。
一个两个全是举国皆知的少年英才。
怎么天天就像没骨头一样。
「今日又有何事。」
我可是有大事要忙,懒得在这里哄他俩玩。
卫祁抬了抬头:「你最近忙什么呢?个把月都没见着你了。」
李钰看着我没说话,直直看着我,大抵是和卫祁同一个意思。
我毫无感情地回视他,你以为罪魁祸首的是谁。
我慢悠悠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。
端起早就倒好的茶抿了一口:「这茶倒是……」
话还没说完。
窗外传来一阵破空声。
我也不是头回见这阵仗了。
若说我能与他二人结缘,这也亏了两年前在此间茶舍的一场刺杀。
我初来京城,好不容易寻了空闲出来街上逛逛。
在楼下喝茶时,偶然遇到李钰。
卫祁那日迟来了片刻,李钰认出我,便把我喊上楼解了会闷。
当卫祁赶来,我正打算告退之时。
数支箭羽从窗外明晃晃地朝着李钰射了过去。
我自幼也是和武师父练了剑的。
不说武功高超,也算耳聪目明。
看着箭往李钰身上射,下意识地将李钰往旁边推了一下。
没承想,卫祁抽剑上前将箭羽统统拦下,箭没伤到人。
李钰却被我猝不及防地一推,推下了榻,摔了个狗吃屎。
我当时都已经开始打腹稿写绝笔信了。
但好在李钰明事理,知我好心。
就在卫祁的嘲笑声中,成全了这一场不打不相识。
事后,他们二人还会常来这间茶室喝茶,也总会捎带上我。
这偌大的窗户也很适合行刺,总是喝着喝着茶,飞点飞镖暗器进来。
我问李钰为什么不换个安全点的地方。
李钰说,在这只有一扇窗,让卫祁坐窗边就行。
我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。
所以,今天听到声音,我连动都没动。
倒是李钰警惕地看了一眼我,生怕我再猛地推他一下子。
我朝他翻了个白眼。
懒得理他。
但渐渐地,我感觉有些不对。
往日里的刺客,只朝着这窗内射几箭,便会被四周的丞相府府兵拿下。
而今日里,这箭已经射了第三波了。
李钰也觉察出了异常,从榻上坐起身,屈起腿望向窗外。
箭随即又射了过来,卫祁再次挡下箭羽,但明显要比前几次吃力得多。
卫祁松了松被震得发麻的手:「虽然不太爷们,但我觉得咱们可能得跑了。」
我早已站起身,看到李钰还安坐在榻上,气不打一处来。
「别愣着了,走了。」我上前抓着李钰的衣服就把他往外拽。
「唉,子承,子承,慢点子承。」
卫祁护着我们,走到了茶楼门口。
涌上来一群黑衣人。
好家伙,跟李钰卫祁在一块待久了。
真是什么阵仗都能见到。
光天化日之下,当街都能刺杀了。
黑衣人冲上来时,卫祁挥剑斩了一个又一个。
李钰带的几个侍卫也挡在前面。
但对面人太多了,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,越过卫祁和侍卫冲向我和李钰。
我自认为我比李钰强点。
所以在黑衣人冲上来时,我把李钰往身后一扒拉,刚想跟来人过上几招时。
李钰拽着我的胳膊往后一拉,然后一脚踹上了黑衣人的胸口。
眼见那黑衣人倒地捂住胸口直打滚,站都站不起来。
好家伙:「你练过?」
李钰嘴角抽了抽:「我好歹也是个男人。」
嗯?这话什么意思,丞相不是个文官吗。
来不及细究,对面的人越来越多。
冲到我和李钰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。
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总想以我毕生所学招呼招呼这些刺客。
可每当我迈出一步,李钰就把我拽回身边:
「你那两三下花架子,消停待着吧。」
我刚想反驳。
余光便看到有那机灵的刺客翻上二楼,从楼梯上下来,走到了我们的背后。
眼见那刀要劈到李钰身上了。
我搬起脚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。
砸偏了黑衣人手里的剑,那黑衣人为避免被砸到要害,也闪了下身。
这一闪,劲道一寸,竟朝我撞了过来。
撞得我眼冒金星,直倒进李钰怀里。
李钰忙问我有没有事。
我没事,但可能,肚子里那个有点事。
不是吧。
不会在这个场合吧。
我忍不住捂了捂肚子。
李钰见状脸色一变。
扶着我的手不自觉地上了力道。
我甚至觉得李钰要把我箍死了。
「卫祁。」李钰厉声喊了卫祁。
卫祁一回头,看我白着一张脸,被李钰扶着。
还以为我受伤了,急吼一声,手下的刀挥得更快了。
肚子里的锐痛一阵一阵的。
我腾出劲,让李钰松些手劲:「撒开吧,死不了。」
李钰没松手,反而咬牙切齿地喊了我的名字:「吕子承。」
越来越疼的,渐渐地,我有些直不起腰。
我弯下腰的下一秒,李钰左手捞起我,右手翻转从刺客手中夺过一剑。
不只我呆了,我甚至觉得周围的刺客都愣了一瞬。
就这样,李钰护着我向外走,卫祁也紧跟上来,护在我们的左侧。
走出茶楼的门口,便看到我们的人从街角赶了过来。
「一群废物。」
这话声音不大,在大家都忙着打架的时候,也只有我能腾出空听了。
李钰今天怎么这么暴躁。
支援到了,这乌泱泱的刺客也很快就被制服了。
就在我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,咬牙忍痛向李钰、卫祁告辞,说我先行一步的时候。
李钰扳住我的肩,近乎是用吼的:「别胡闹了,行不行!」
我只记得,他眼角泛红,因气急,胸膛剧烈地起伏:「寻许太医来!」
然后我就疼晕了。
爹爹,坏了。瞒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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